高飞昌/文 2023上海车展，注定意义非凡。这不仅是近三年来，在中国这个全球第一大汽车市场、全球第一大新能源汽车市场举办的第一场线下的、大规模的、全阵容的国际大型车展，更因其所展示的新车型、新技术，昭示出全新的产业动向和竞争格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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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一季度开始，我国经济加快了复苏进程。4月19日，国家发改委召开的例行新闻发布会上，新闻发言人孟玮表示，“下大力气稳定汽车消费”。此次上海车展热闹非凡的盛况，映射出汽车消费信心正在加速恢复。

没有谁想错过这场史无前例的盛宴。新能源汽车、智能汽车毫无疑问再度成为车展上的主角。绝大多数车企所发布的战略，都聚焦在电气化、智能化、绿色发展三大主题上。

最引入注目的，当属各大跨国车企的动作。奔驰、宝马、大众这三家德国车企的董事会核心成员不约而同地相聚中国。跨国车企通过这样的形式，传达出对中国市场空前的重视和信心。持续加大在中国的投资、继续深化在中国的本地化研发、持续洞察中国市场的特点和用户的需求，将是它们未来数年的一致行动。正如宝马集团董事长齐普策所表示的：“中国之动向将引领世界的方向”。

过去几年里，中国汽车市场的变革之深度和广度，大大超过了全球市场。在新技术领域和高端品牌领域，中国车企已经实现了“局部领先”。如此状况令跨国车企在展示信心之余也难掩焦虑。跨国车企无一例外地加强了对于电气化、数字化的投入。奥迪品牌选择以全新能源车型的形式参展，成了一种象征。丰田、本田、日产、马自达等日系车企，也纷纷表达了要强化中国本地研发的决心。

在国内市场，一汽、东风、上汽、长安、广汽等大型国企集团，及吉利、长城、比亚迪（002594）等龙头民营车企，同样大力进击新能源汽车，且不断在新能源高端市场攻城拔寨。一如比亚迪的高端品牌仰望，在车展上发布了百万元越野车U8，引发大量越野车迷的关注。

来自传统车企的“攻势”，事实上给过去曾作为行业“挑战者”角色的新势力车企发出了挑战。车展上，新势力车企的展台依然人气高涨，它们的新产品、新技术仍旧吸引人。但从企业发展的层面看，蔚来、理想、小鹏等车企已开始重视生存发展的问题。今年来车市剧烈的价格战向行业玩家敲醒了警钟，新势力车企面临着成本控制的巨大压力。

沃尔沃汽车高管就表示：“新势力会的，我们三年就学会了。我们会的，新势力十年都学不会。”长城汽车（601633）旗下的魏牌，也提出了“造车派”必然胜过“资本派”的观点。长期以来传统车企与“新势力”的叫板，在此次上海车展上出现了有趣的攻守之势逆转。

某种程度上，新旧势力在几年交手后又站到了同一起跑线上。从技术方面看，行业玩家们在纯电技术之外开始寻求混动、增程等更有市场需求的技术，而过去以纯电架构、智能座舱、自动驾驶等为差异化特色的先进技术，如今也开始大量普及。

除了整车企业，动力电池、充电设施、智能座舱、激光雷达、智能驾驶等多个领域的供应商也成了此次车展的重要参与者。产业变革伴随着供应链变革。博世、宁德时代（300750）等巨头展示了新产品、新技术、新服务。华为、百度等新型供应商，也计划深化业务模式切入产业链当中。

新旧势力的界限在消弭。行业开始回归到“先活着、再发展”的商业逻辑。当传统车企变得不再那么传统，新势力也不再那么心高气傲，意味着汽车与科技的碰撞，将不会是分道扬镳和绝对的逆向淘汰，而是双向奔赴、拥抱融合。

新的规则和格局正在形成。消费者认识到，在纯粹的技术创新之外，真实的需求才是本质。企业也意识到，可持续的健康发展十分重要。在走向电动、智能的路上，回归理性、追求价值，这是行业参与者在三年阔别重逢后的又一个共识。这何尝不是一种幸运。